2010年3月31日星期三

來有信,了無痕

有人說夢到我。

他說,夢中,我像一隻松鼠。

怎麼說呢,對松鼠實在沒多大印象。

在英國的時候見過一次,跑得很快的小動物。

總之,那條毛茸茸的形狀捲曲的尾巴,就令人油然而產生一股好感,教人看了要心情愉悅半天。

其次就是想到 Ice Age 裡的小松鼠。哎呀,可愛死了。不是牠的樣子,而是牠執著的、不要命的,追逐和保護牠那棵堅果,卻又倒楣地永遠抓它不緊,於是終日奔奔波波的,誠惶誠恐的,滑稽頂透。

做夢真好呀!
偶爾溜到他人的夢,當隻小松鼠,也未嘗不是件樂事呢!

2010年3月24日星期三

歲月輕狂

再談《歲月神偷》。

有人說這套電影太煽情。

我不為此作評論。
但,事實是,看電影時真是由開場喊到落幕、看完後,內心是真的很久都不能平伏。
你可能會說太誇張了點吧…. 不過這是真的感覺。

再聽「歲月輕狂」這隻歌,那怕只是響起前奏,我就感到無比激動。劇中的一幕又一幕,在腦中不斷徊漩:

哥哥在醫院的病容, 小姑娘Flora的黃玫瑰
弟弟在醫院叫哥哥看他練跑
媽媽穿上爸爸造的新鞋時的笑
嫲嫲的溫柔, 和弟弟的對話
爸爸用力拔棵小樹, 移植到墳前
伯伯說出錢給弟弟到北京去
爸爸二話不說拿二百元出來給護士買血
哥哥叫弟弟不要哭, 因為他自己也沒哭
弟弟把心愛物件拋入苦海時的吼聲

一幕又一幕 ……

歲月是何等輕狂啊!


朋友C說: 「我看完後覺得,凡事唔好希望完美。太完美的事,似乎不屬於呢個世界。」

我的心一沉,好像墜著甚麼,我說:「我只覺得,劇中每一個人,都要承受太多。」

朋友L說:「因為得到太多,自然要承受更多。」

原來歲月才是那可惡的小偷!

可幸的是,歲月偷走了生命,偷走了青春,偷走了很多很多我們擁有的東西;卻偷不就親情、愛、和美好的回憶。




水一般的少年
風一般的歌
夢一般的遐想
從前的你和我

手一揮就再見
嘴一翹就笑
腳一動就踏前
從前的少年

青春的愛情不回望
不回想 不回答
不回憶 不回眸
反正也不回頭

2010年3月15日星期一

《歲月神偷》到底偷走了甚麼?

(原刊於《明報》星期日生活,2010年2月28日)


羅啟銳導演的《歲月神偷》在柏林影展得獎..........導演凱旋歸來面對記者時,提到他將個人童年經歷變成電影,那股衝動源自所謂「80後的問題、大家的迷惘,社會上又見到很多負能量」,他認為「60年代長大的人沒有怨言」,只會設想如何解決問題。導演似乎暗示他們那一代刻苦耐勞,務實進取,比「迷惘」的新世代更優越。

《歲月神偷》裡有一場十級颱風,飾演父親的任達華眼見房子被毀,大叫「最緊要保住個(屋)頂」,一家人於是合力保護家園。今天「80後」反高鐵撥款,也是為了保護(別人的)家園,爭取社會公義。新世代的「怨言」,不一定出於「迷惘」。筆者不是「80後」,也不想把問題簡化為「世代矛盾」,然而導演作為戰後嬰兒潮一代,通過殖民地教育晉身社會精英階層,上述言論顯然是眷戀昔日成功經驗的舊調,強調以「獅子山下」精神逆境自強,順勢感慨一代不如一代。

12年前由張婉婷導演,羅啟銳編劇的《玻璃之城》(1998)趁著主權移交的時機,緬懷悼念殖民時代精英主義的沒落;《歲月神偷》歌頌草根之餘,仍未脫離精英階層的目光。影片在上環永利街戰前唐樓作實景拍攝,回首早已失落的社區鄰里關係,又借月餅會、街邊露天理髮店、天台小學、當舖、舊式戲院等,企圖重塑70年代的某些庶民生活面貌,並透過催人淚下的情節,叫人珍惜親情,再加入「一步難一步佳」和「做人總要信」等勵志箴言。表面上借懷舊手段憶苦思甜,仍不時流露精英意識,例如影片中的西式喪禮與西式墓園,就是與主角的草根生活徹底割裂的美學考慮。《玻璃之城》的港大生嚷著「We are the best」,《歲月神偷》的名校生就不斷在運動場上嚷著「We are the best of the best」。它在懷香港的舊,更是在懷英式貴族名校的舊。


《歲月神偷》不是《新難兄難弟》(陳可辛導演,1993)那種挪用粵語片情節及角色的懷舊遊戲,也不像《老港正傳》(趙良駿導演,2007)那麼強調不同年份的符號堆砌,而是透過小孩的眼睛倒映創作者記憶中的那個香港。好處是避開了粗淺的歷史歸納,同時避開《玻璃之城》那種煞有介事與大歷史強行接軌(偏要在97年跑到倫敦撞車)的弊病;然而它也取巧地繞過歷史和政治。

即使提到大哥女友的家人因「香港很亂」決定移民,卻對六七左派暴動後的人心浮動絕口不提。大哥赴京治病的時間應是文革期間,但京城的政治動盪亦遭消音。這是以小孩作為主要敘事者的便利,一方面減低故事的沉重與悲劇感,另方面也可以避談政事,把不太「和諧」的東西暗中偷走。即使劇中小孩偷了一面英國國旗披在身上,即使故事裡出現貪污的洋人警察,政治仍被電影的浪漫色彩厚厚蓋過。

儘管如此,片中兩兄弟的角色仍可分別解讀為「前九七」與「後九七」的象徵。大哥羅進一強調競爭(跑第一才算贏),以過人幹勁贏取上層社會(富家女)的注目,企圖透過殖民地教育,爭取階級向上流動的機會,可是大限臨頭急需換血,還得赴京就醫。(血癌難道是 SARS 的隱喻?)小弟羅進二就根據祖母指示,把喜愛的東西一一棄掉,拋入苦海,其中就包括了英國國旗(告別前宗主國的象徵相當明顯)。

大哥猶如麥嘜,擁抱殖民地時代的優越感;小弟就有點像麥兜,但他不笨,懂得倒背英文字母,只是頑皮搗蛋而已。(麥太呢,當然是吳君如了。)兩兄弟一同在北京醫院眺望窗外目睹死亡,更可解讀為港人面對六四傷痕的震盪。創作者未必有意暗渡陳倉,觀眾自行作符號閱讀卻未嘗不可。


假若撇開這些符號閱讀,影片中的純愛初戀、絕症橋段、突如其來的天災、父母輩的無私偉大,卻十足煽情肥皂劇。刻劃兩代間的矛盾與關愛,它遠遠不及《父子情》(方育平導演,1981)真摰深刻。

儘管藉著大哥的初戀觸及階級分歧,然而最突顯貧富懸殊的一幕──大哥帶著他的紅劍魚到半山探望女友──卻未免刻意得笨拙。他既然是當年貴族名校的學生,身邊同學該有不少富家子弟,平日耳聞目睹,斷不會來到女友家才這麼吃驚。大哥最後倒地的一場,幾經轉折安排父母與女友輪流出現,又相繼走開,還要配上小孩眾聲合唱〈蘇格蘭藍鐘花〉,更是極盡催淚濫情之能事。


主要角色雖來自社會低下層(他們賣的是踩在腳下的皮鞋),但仍延續《玻璃之城》那份沉緬老好日子的情調(英文老歌、殖民地時代精英學府),著意經營感性浪漫,即使生活艱苦,貪污猖獗,甚至「死人塌樓」,調子依然輕盈得要命。

影片曾一度易名《1969 太空漫遊》,導演解釋是由於故事發生在人類登月年代的緣故。飾演羅進二的小男孩愛把玻璃魚缸罩在頭上模仿太空人。影片裡的老香港歷史影像,就是在男孩透過魚缸玻璃觀看四周時出現,因此那些影像都是彎曲變形的。

《歲月神偷》借「羅氏皮鞋」一家四口重現的香港,其實是一個隔著魚缸玻璃觀看的香港,是那樣不實在,徒具外表,彷彿觀眾頭上也給罩了個玻璃魚缸,看到的無疑是又一個虛幻的「玻璃之城」。

2010年3月3日星期三

未來 ---- 那裡很好玩,為甚麼我要回來呢

有一種人,永遠活在未來。

安慰別人都時我們都說:「不要再活在過去了,活於現在,前面還有路呢!」

而這種人,大概是矯旺過正吧!
不活在過去,也都跳過現在,他們索性活在未來。

這種人有個共通點--他們很有魅力、開朗、積極、極之懂得享受,慷慨非常而且時刻正能量充足。他們像天使般,永遠朝着好處想,而且他們會瞬間為你解決棘手的問題,帶你勇於面對煩惱,以致於可使大家盡快回到快樂的軌道上,

在團體中,他們最能帶起氣氛,有他們在,你很難感覺到悶場,甚至產生一種人與人之間強烈的親近感。

他們很多話、很浮誇,酷愛計劃事情;片刻後的事,他們也不去想;他們只計劃他們的理想,他們的玩樂,以及下一個大計。

「來吧來吧!復活節的旅行到長灘島吧!我請你啊!輕鬆一下,住在別緻的resort幾天吧,浸個spa,來個古法按摩,夜晚可一起看星星和喝martell,爽吧? 第二天去玩水上電單車和買貝類,你可知道,那裡的貝殼可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呢!」

「嗨!加入我的俱樂部啊!這裡很好玩呢,遊艇高球wakeboard紅酒甚麼都有!我啊,在這裡認識了誰誰誰誰,哎呀,他是個好玩的白頭翁!下星期就要坐他的私人飛機都泰國走一轉!」

「唏!怎麼整天勞勞役役的?來,我和你計劃一下,在遊客區開個有格調的畫廊吧!每天就只對住美麗的畫,優哉悠哉乎!別這樣奔波了,想一想下午茶到哪裡喝啊!我帶你到個好地方!那裡的椰青最出名!我做了幾十年人,那椰青啊!就令人一試難忘!」

和他們一起,你會感到好開心,好忘我,並且充滿希望。單是聽他們說事情,就產生「無憂無愁」的感覺,腎上腺上升,心情變得大好。他們會說,如此如此、這般這般,

快活、忘我、狂喜、快樂、愉悅、多話、誇張、情緒及活動力亢進……很像吸吃安非他命吧。